第795章(第3页)

 死了就死了。 

 郁仪嘴唇微微颤抖。 

 他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穆晖拉住衣服。 

 郁仪低下头看去,穆晖轻微向他摇了摇头。 

 他想起在童夕驹葬礼上青年的问题。 

 人死了就要哭。 

 这大概是一种社会常识,但哭到祁折花这种肝肠寸断呕吐不止的,慕光这辈子还是头回见。 

 他不解道,“他为什么这么难过?” 

 穆晖顶着一双核桃眼,“因为那是他的亲人,他爱他,他们之间有情感。” 

 慕光仍然不懂,又问,“爱是什么感觉?” 

 穆晖不是哲学家,不知道怎么回答,指着棺椁道,“你看童副组,明明那么年轻,现在却躺在这里,天人永隔,是什么感觉?” 

 青年顿了顿,道。 

 “羡慕。” 

 家庭,工作,朋友,必须承担的责任,不能辜负的期望。 

 将死亡作为解脱的办法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,毕竟这世界上大多数人,都在艰辛而痛苦的活着。 

 所以他说:“羡慕。” 

 如果可以,他也想长眠。 

 穆晖劝道,“他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不一样,这不是他的错。” 

 你救不了所有人。 

 慕光比郁仪更早明白这个道理。 

 他这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,在为别人奔波。 

 他竭尽全力的救人,能拉一把的就拉,能放走的就放。 

 实实在在救不了的,他也亲自给个痛快。 

 在过往无数的痛苦纠结中,他已经学会了该怎么给别人一个“痛快”。 

 但他不痛快。 

 穆晖哽咽着说。 

 “可他怎么会觉得痛快。” 

 这世上不乏会拼命拯救杀人犯的正义者,但慕光显然不在包含之列。 

 他和“正义”这两个字压根不沾边。 

 连同一阵营的同伴都能痛下杀手。 

 那对于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来说,最大的仁慈就是一枪给他个痛快。 

 这次的受害者没能等到这种“痛快”,慕光希望再不会有谁等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