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14章 沙盘震荡

暴雨敲击着国际会展中心的玻璃穹顶，徐麟的指尖在“时间齿轮”表面摩挲，金属凉意渗入皮肤。拍卖师的话如重锤砸在耳膜上——只要将齿轮装回系统，父亲就能在现实世界的车祸中幸存，而沙盘中的妻子女儿、同事战友，都将化作数据流消失。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交警队值夜班，老队长塞来的半块月饼，饼皮掉在值班日志上，晕开浅黄的油渍。那些被系统定义为“数据”的温暖，此刻正在视网膜上剧烈晃动。

“徐队！”林小羽的警告被电流声撕裂。会场地面突然浮现像素化裂痕，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。远处的“妻子”抱着“女儿”站在裂痕边缘，虚拟世界的风掀起她的衣角，露出膝盖处淡淡的疤痕——那是沙盘中某次抓捕行动，她为保护徐麟被玻璃划伤的模拟数据。

“爸爸，疼……”女儿的电子合成音带着失真的颤抖，却精准戳中徐麟的心脏。现实中的他从未生育，但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恐惧如此真实。拍卖师扯下伪装，露出与镜像徐麟相同的面容，齿轮状瞳孔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：“第47次实验体，你的觉醒度已达98%，现在只需轻轻一推——”

徐麟猛地转身，齿轮在掌心划出红痕。他看见无数个“自己”从四面八方涌来，每个克隆体的警号牌都在闪烁不同年份：2015年的交警徐麟、2020年的刑侦队长徐麟、甚至某个轮回里穿着囚服的“罪犯徐麟”。他们同步开口，声线重叠成机械轰鸣：“选择吧，变量。”

记忆闪回：沙盘中的第一个圣诞节

雪粒子打在交警队窗户上沙沙作响，徐麟盯着泡面碗里的蛋花出神。老队长突然将一个纸袋砸在他桌上，里面是皱巴巴的平安果：“别摆出死了爹的脸，实习生。”袋子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，年轻的老队长站在交通事故现场，身后隐约可见齿轮模型的一角。

“这是你第三次把档案归类错了。”林小羽递来热可可，“但这次我帮你藏起来了，算扯平上次你替我挡的酒瓶。”实习生的警服袖口还没来得及改短，少年人指尖的温度透过陶瓷杯传来。远处的交通灯在暴雪里忽明忽暗，徐麟突然意识到：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感受到“冷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