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行世界番外之诀别诗（27）(第2页)

 伯阳望向胡行知的瞬间，愧疚与自责如汹涌海啸，将他的灵魂彻底吞噬。他的身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肆意摆弄，随时都会轰然倒塌。脚下的步子虚浮绵软，好似踏在云端，每往前挪一步，都摇摇晃晃，如同狂风中残烛的火苗，随时可能熄灭。好不容易蹭到胡行知面前，嘴唇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，喉咙像是被巨石死死卡住，千言万语在舌尖纠缠，却连一个字都艰难挤出，只能发出几声破碎、痛苦的呜咽。
 

 胡行知缓缓抬起头，目光灼灼却又裹挟着无尽痛苦，如两把锐利的刀刃，直直刺向伯阳。眼眸之中，有惊痛、愤怒与迷茫相互交织翻涌，恰似惊涛拍岸，卷起千堆雪。
 

 “伯阳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胡行知的声音沙哑粗粝，犹如砂纸狠狠摩擦，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音，像是从破碎不堪、淌着鲜血的胸腔中硬生生挤出来，带着滚烫的血与苦涩的泪。“我不过就是和父亲闹脾气短短离开数日，怎么就……怎么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？你知道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？她是我的全部，是我的世界！！”
 

 伯阳再也承受不住，头重重垂下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，汹涌夺眶而出。大颗大颗的泪珠砸落在地面，溅起微小的水花，仿佛是他破碎内心的具象化。“行知，对不起……都怪我，若不是为了护我和那名矿工，姑母她，她……我恨不得时光倒流，让我替她承受这一切苦难！”伯阳的声音里，满是深入骨髓的绝望与悔恨。他的身体抖如筛糠，双手疯狂地揪住自己的头发，仿佛要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，来惩罚自己的“过错”。
 

 胡行知猛地伸出手，如两把铁钳，死死揪住伯阳的衣领。他的手因愤怒与悲痛剧烈颤抖，指关节泛白，好似即将迸裂。“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！她可是我和昔知的母亲啊！她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般疼爱，一直都同样以你为豪，你怎么能……怎么可以，怎么就把她给弄丢了啊？！伯阳！！”
 

 话还未说完，他的声音骤然哽咽，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且冰冷的大手狠狠掐住。泪水如汹涌的喷泉，夺眶而出。双手缓缓松开，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，如同一袋沉重的沙袋，直挺挺地瘫坐在地。身体蜷缩成一团，像只受伤的小兽，不住地颤抖抽泣，那颤抖的幅度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悲痛都宣泄出来。
 

 伯阳也缓缓蹲下，将胡行知那因痛苦而瑟瑟发抖的身躯轻轻拢入怀中，动作轻柔却又带着无尽的小心翼翼，仿佛怕弄疼了怀中这颗破碎的心。“行知，我知道，不管我说什么、做什么，都无法弥补我的过错。这些日子，我每分每秒都深陷在悔恨的泥沼里，越陷越深，无法自拔。我恨不得用我的命，去换回林阿姨。这些天我每天都在想，如果当时我能躲得再快一点，反应再敏捷一点，注意力再集中一点……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人间惨剧……”
 

 怀中的胡行知，已然被痛苦抽干了所有力气，没有一丝回应，只有那颤抖的身躯，还在无声诉说着内心的悲恸。
 

 戎昭迈着沉重如灌铅的步伐走上前，伸出手，轻轻按住胡行知的肩膀。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，仿佛是从幽深黑暗、不见天日的谷底艰难传来。“行知，我们都不愿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。姑母的牺牲，我们每个人都难辞其咎。但此刻，我们更应该振作起来，只有这样，才能让林姑姑走得安心。她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们这般消沉堕落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