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文人的事怎么算偷(第2页)
卜利那向来奉行人道主义的观念,祭品该早早地明白自己的处境,放弃对未来的希望——绝望的希望,如此才能好好的享受生命的最后几日。比祭祀前一日才告知对方噩梦仁慈几倍——自我又傲慢的、专横的想法。
说是恐惧吗?还好,加麦基经常面对死亡,每个小孩接受的教育都包含这么条知识:不必恐惧死亡,你的灵魂将与主同在,你的血肉皆化作粮食流入土地,你将以新的方式活在世上。
赛沃德曾亲手把自己死去的宠物用魔法炼成了骷髅跟宠,让它以新的方式陪伴在自己的身边。她死后也能以这样的方式陪伴在自己家人、朋友的身边——她活了几十年也活够了。
说是不甘吗?也许吧,如同卜利那说出的话,赛沃德真正无法接受的是父母为何接受得如此快速,没有为孩子的离去悲伤,连一场应有的告别会都不存在——或许,这不过是一种模糊的,对自由的向往。
这就是命运,赛沃德平静的态度引得卜利那多看了几眼。
自此以后赛沃德就在钟楼中住着,卜利那没有限制她的活动范围,甚至还教她魔法,只剩个骨头架子的卜利那说:“为了我主能享用到更好的祭品,你这么弱我主嫌弃怎么办?”
赛沃德没接过话茬。过了几秒,卜利那看着低头编织稻草的赛沃德,不存在的眉毛跳了跳,她问:“你在做什么?”
赛沃德说:“爱莉说稻草人有助于诅咒,可惜你没头发,不然我很愿意帮你理发。”
入住钟楼的第一日,赛沃德同爱莉相识。她什么也没收拾就来到未来居住的房屋中,卜利那把钥匙丢给她后就挥着手离去。
她推开门,穿着围裙的爱莉用鸡毛毯子打扫着橱柜。那件围裙对她来说显得过于的庞大,袖子足足的卷了三圈,皮松散的搭在骨头架子上,嘎吱的叫声吸引到爱莉的注意,鸡毛毯子垂落在腿边,淡然的眸子静静地落在赛沃德的身上。
不知怎么的,赛沃德觉得对方的身体语言显示出醒目的疏离,就好像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事物都不存在,都无法得到她的关心。
这时午日高悬,炽热的光线将滚烫的血色涂抹在爱莉的脸庞,让她多出几分活人的气味。
赛沃德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打破对方的私人空间——眼前的女孩是谁,负责打扫屋子的清洁员吗?十几秒后,粉发的女孩主动打破这片寂静的空气。
她把鸡毛毯子随意的丢在地上,眼神锋利似乎在确认不速之客的身份,唇角闪过丝转瞬即逝的笑意,“我叫爱莉。”
“赛沃德。”她尴尬的回答着,这场见面好像爱情小说的开头。
爱莉又笑了,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放低戒心产生好感,她抬起自己的右手,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,“族长让我照看你,以后请多多指教。”
赛沃德下意识的抬手回握,她对方的皮肤冷的吓人,像撒在墓碑上的月光。于是,她不免产生几分的疑惑和一点猜测——她是那场爆炸案的受害者吗?
爱莉监管着赛沃德的日常,用本子记录着她的生活规律与身体状况。她从不掩饰自己的行为,直白的告诉赛沃德这就是她的工作,是她存活的方式。
赛沃德并不恼怒——对方接受的是卜利那的命令,真该发脾气也是冲着族长去。
说是自由活动,可赛沃德知道,但凡自己真去外面闲逛,指不定身后会跟上多少名守卫,也可能念头就掐死在门口——不过,爱莉陪着她打发无聊的日子,所以也不是不能接受。她说每天都很无聊,睁开眼睛等着夜幕降临,第二日,爱莉就抱着一堆书和围棋来到屋子中——书大多为狗血的言情小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