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乡风云竟成书屋
二〇六、盘鬏江湾(第2页)
“我不晓得他们两人怎急匆匆地看我,弄得我十分难堪。当时我打的二叉辫子,是一般姑娘打扮,穿的红衣裳。”李文宜说:“你也别想多了,组织上想安排你到沈家埨做地下工作,无奈你负了重伤,一时走不了。说实话,那不是好差使,还是上阵打仗来得耍脆。唉,我该去跟人联系,给你安排个新的落脚点,走了。”
当晚,周雷辞别许扣珍,说有任务,随后跟着李文宜来到江家湾的一个沟头茅草屋里,身份换成少妇周秀英,虽盘了鬏儿,头顶扎了红头绳,看上去是结巴鬏,如此一来,越发像个农家少妇。这个顶头草屋比夏家泊蹲的瓦屋及后来的草屋寒酸多了,方垡堆砌的墙只泥抹了一下,房间里北墙有个窗口,团了个草把塞住。堂屋间摆了张小板桌,五六张小板凳。一个水缸,一个木盆,一个小木桶,还有一个水湸子。此外还有两三个碗,可以用来喝水。梳妆台放在房间铺头前,这是个米缸,上面木头盖摆放着镜子、木梳以及梳头油瓶。堡垒户大娘没个正式名字,叫个刘大娘,庄上的男人喊她刘於氏。她是个乐天派,常说道:“天塌下来,自然有人顶着。我们女人即使日子过得再不好,也别要愁着过。”这会儿对周秀英说:“你是女新四军,能走能飞,负了伤,在我家里安心养伤,保你安稳,实在不行,我的命换你的命。”周秀英摆着手说:“婶妈,你这话说重了。你的命也是命,我怎能因为不测而害了你呢?”
刘於氏说:“秀英呀,最好安安稳稳的,等你养伤好了,我问心无愧也就算有了功德。你们还小呢,前途大得很呢。”周秀英说:“刘大娘,你在娘家叫什么名字?”刘大娘笑着说:“旧社会,丫头人家没个正儿八经的名字,我叫珍丫头,我家嗲嗲喊我珍红,写在字据上就是这个名字。”周秀英说:“那你就叫於珍红。我们女人家哪就连个名字都盖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