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1章 变异榕树
她暗暗想:换作普通人,只怕会被这种“无力、提不起气却又神志清醒”的折磨弄得崩溃。可傅青松似乎能将全部痛苦掩藏在心底,表现出来的唯有那一份“泰然处之”的稳重。这样的人,果然不是寻常角色。
此时,傅青松微微抬起眼皮,若有若无地笑了笑:“我只是担心我走后,底下那帮人各怀鬼胎,会闹得整个局势分崩离析。好在老天开眼,你赶在我咽气前回来了。”
顾时叙听罢,眼眶瞬间泛红:“首长……”
老人却摆了摆手,声音平淡似水,却透着些许力不从心的艰涩:“你知道,我一直把你当继承人培养。之前没明着做,是顾虑你外祖父的态度,怕你年纪太轻,也怕一口浊气,“你得有心理准备,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”
此话一出,顾时叙面色顿时铁青,心中翻涌的情绪复杂到极点。那模样就像被迫提前接过一面即将燃尽的火炬,责任重大,却无从推拒。
杨子晴斜睨着这一幕,只觉场景有些类似于生死交代、遗言托付。她心里浮起一丝荒诞:我还没说能不能治呢,结果就演上了“临终托孤”?但她也不得不承认,傅青松身体确实古怪得厉害,不像是普通病症或自然衰老,更像被人故意用“慢性毒”方式一步步侵蚀。若不尽快查明根由,怕真是时日无多。
她陷入沉思:那些灰蒙蒙的、黏滞枯涩的能量块就像一团团棉絮,在傅青松体内挤占了健康组织的空间,只要彻底堵塞要害,他这把老骨头就算完了。可具体如何形成?又是谁下了这种黑手?
“司令!”老陈再也忍不住了,老泪纵横,心酸无比地喊了一声,语气悲痛欲绝,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,他猛地转头,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,眼神充满期盼地看着杨子晴,语气急切地问道:“杨小姐!您……您……您有没有办法……有没有办法治好我们首长?!求求您了!救救我们首长吧!”语气之中,充满了哀求与期盼,仿佛杨子晴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,唯一的救星一般!
顾时叙也是猛地转过头来,眼神灼灼地盯着杨子晴,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一般,充满了期盼与渴望!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傅青松,也是微微抬起头来,浑浊的眼眸之中,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之色,三双眼睛,如同三道探照灯一般,齐刷刷地聚焦在杨子晴身上,仿佛要将她看穿,看透,看到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一般!杨子晴感受到三人那充满期盼的目光,微微沉默了片刻,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,语气平静而淡然地说道:“我……只能说……试一试看吧。”语气平静而淡然,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,但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自信与神秘!
杨子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,一直等在外面的陶正英和傅思危见状,连忙迎了上来,神情焦急地想要询问情况,但却被老陈挥手制止,示意他们进去。杨子晴知道,接下来,傅青松恐怕要和他的这些心腹干将们,商量一些真正的大事了,她也不想留在这里碍眼,便独自一人,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佣,沿着雕花扶手的楼梯,缓缓走下楼去。
“杨小姐,请喝茶。”女佣将杨子晴引到客厅,恭恭敬敬地为她奉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,语气温柔而恭敬。
“谢谢。”杨子晴微微点了点头,接过茶杯,放在一旁的茶几上,并没有急着喝,而是饶有兴致地在客厅里环顾了一番。客厅装修得富丽堂皇,奢华无比,各种名贵的古董摆件,琳琅满目,应有尽有,和末世之前相比,除了出入水的地方,都被小心翼翼地封了起来,另外用桶装水代替之外,其他的感觉,也和末世之前的那些豪门贵族的府邸,没有什么不同,茶水瓜果点心,也都是一应俱全,应有尽有。看来,虽然傅青松这个北方基地首长之位,现在可能已经有点名不副实了,大权旁落,但他傅青松本人的生活条件,依旧是非常不错的,依旧过着锦衣玉食,养尊处优的奢靡生活。
顾时叙既然已经明确表示要站在傅青松这边,要为傅青松效力,那接下来,恐怕就要开始替傅青松办事了吧?但顾时叙的敌人,似乎并不仅仅只是来自外界,就连他们这个庞大的组织内部,也有不少人,恨不得他顾时叙去死,或者是丢人现眼,身败名裂吧?
一想到这里,杨子晴就不由感到一阵头疼,觉得麻烦无比。另起炉灶,自己单干,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,难道不比接手这里这个明显的烂摊子要好得多,干脆简单得多吗?但她也仅仅只是在内心深处,默默地想想罢了,傅青松这个老狐狸,到底是好是坏,是敌是友,现在还看不出来,她还是先静观其变,只听不说,看看情况再说好了。
傅青松刚才那番饱含深情的说辞,或许可以轻易地感动顾时叙那个傻小子,把他忽悠得五迷三道,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,变成一个忠心耿耿,任劳任怨的“愣头青”,“忠诚骑士”,但却绝对打动不了她杨子晴这颗冰冷的心。或许是前世遗留下来的心结吧,她杨子晴实在是对这个老元帅喜欢不起来,甚至连最基本的尊重,都有些勉强,现在亲眼见到傅青松本人之后,再加上刚才在门口发生的那一番“阻挠”闹剧,就更是让她对傅青松这个老狐狸,提不起丝毫的好感。这也是她杨子晴一直保持沉默,不准备轻易发表任何意见的真正原因,说多错多,说多暴露得也多,以顾时叙那个家伙的敏锐,肯定很快就会察觉到她对傅青松的真实态度,她又何必为了一个恐怕快要死了的老家伙,而破坏了她和顾时叙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“感情”呢?不值得,完全不值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