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 这事大了

    沈瑾瑜感受着脖颈处冰冷的剑锋,心脏剧烈跳动,几乎要冲破胸膛。她盯着眼前那箱淬毒的箭簇,大脑飞速运转,思索着脱身之计。
 




    这人虽武力高超,可若是真要杀人灭口,自己不会到现在还丝毫无伤。
 




    “殿下可知,你护着的商队早被肃王换了货?”黑衣人剑尖挑起箱中毒箭,看着这些货物的眼神参杂着几分愤恨,“这些箭簇用疫区药材淬炼,射中者三日溃烂而亡。”
 




    沈瑾瑜右手悄然缠紧锤柄驼毛绳,绳结处暗藏的陨铁片硌进掌心。
 




    倘若他是肃王的人,自己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。
 




    “阁下与我交战,是要直接灭口吗?”她突然旋身撞翻木箱,毒箭暴雨般倾泻而出。
 




    “当然不,”黑衣人挥袖卷起箭雨,腕间疤痕在月光下展翅欲飞,“我要你活着看肃王死。”
 




    沈瑾瑜瞳孔骤缩,右手不动声色地摩挲腰间铁锤,驼毛绳缠着的锤柄已渗出冷汗。虽已猜出大概,但是对方想要当朝王爷死,并不是易事。
 




    除非,肃王做的大逆不道之事远不止于此。
 




    “阁下深夜引我来此,究竟所为何事?”沈瑾瑜警惕地盯着对方的眼睛,想要看出他的真实目的。
 




    黑衣人似乎并不着急立刻动手,低笑震得面罩轻颤,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。
 




    “我要你明日去肃王府,找出淬毒的铜炉。”他轻巧地抛来青瓷药瓶,“涂在伤处,可保三日不溃烂。”
 




    沈瑾瑜反手接住瓷瓶,指尖触到瓶底凹凸的刻痕——竟是西域商队专用的狼头标记。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开口道:“你是谁?为何要告知我这些?”
 




    黑衣人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,那笑声在寂静的库房里回荡,透着几分诡异。
 




    “我是谁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肃王的势力盘根错节,这不过是冰山一角。您若想活命,最好听我指挥。”
 




    沈瑾瑜犹豫了一下,还是迅速将药粉撒在肩头的伤口上,一阵清凉之感瞬间袭来,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。
 




    “为何信你?”她盯着黑衣人腕间若隐若现的疤,形如展翅的凤凰。
 




    这图案,她似乎在羊皮纸上见过。
 




    “就凭这个。”黑衣人突然扯开衣襟,心口狰狞的烧伤盘曲成凤尾。
 




    凤凰商队?
 




    瓦片突然轻响。黑衣人旋身掷出毒箭,钉死梁上偷听的暗卫:“记住,肃王府东墙第三块砖。”话音未落,人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。
 




    肃王府的鎏金匾额在晨光中刺目,沈瑾瑜抚过朝服下未愈的伤口。
 




    “准太子殿下到——”
 




    肃王得知她前来,亲自到府门口迎接。
 




    沈乾元蟒袍上的金线刺得人眼疼,掌心相触时沉水香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。
 




    沈瑾瑜忽然想起昨夜青砖拓片上的暗纹——正是户部批给肃王府的军械图章,对方脸上还挂着虚伪的笑容。
 




    “准太子殿下大驾光临,寒舍蓬荜生辉啊。”沈乾元笑着说道,那笑容里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。
 




    沈瑾瑜强忍着厌恶,笑着回应:“皇叔客气了,瑾瑜对商道之事还有诸多疑问,特来请教皇叔。”两人寒暄一番后,并肩走进王府。
 




    “皇叔这园子倒是精巧。”她驻足在紫藤花架前,余光扫过东墙。第三块青砖缝隙里,果然嵌着半片风干的莨菪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