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1. 还差罪魁祸首

    京城,太和殿。
 




    早朝钟声未落,殿门尚在回响之际,御史中丞李邦彦已出列,衣袍未稳,声先起:“启禀陛下,东宫私调西北兵马,越过兵部、枢密院,恐有擅权之嫌!”
 




    话音一落,满朝一震,数名与李邦彦交好的御史微微点头,低声应和。
 




    皇帝端坐于金阶之上,神色未动,只目光淡淡扫过殿下,最后落在沈瑾瑜身上:“太子对此作何解释?”
 




    沈瑾瑜缓步出列,目光沉静,身姿挺拔,手中捧着新近收到的南疆急报,双膝稳落殿前,吐字清晰:“回陛下,肃王余党暗通南疆叛军,黑风峡乃南北咽喉。若不先机布防,西北门户恐将洞开。”
 




    “这是赵煜晨昨日送至的军函,楚逸已现身黑风峡,携带盐契银票,意图勾结边军及走私商队,破山口商道亦已失守。”她将战报高举一寸,声音清清冷冷,“证据确凿,军情危急。”
 




    李邦彦冷笑一声,声调愈发尖锐:“西北自有节度使调兵,太子即便监国,也无权越权征兵。若人人临机专断,朝纲何在?皇命何存?”
 




    “李大人言之凿凿,可曾读报中情形?西北三关已有将佐投敌,若不先封隘口,待朝廷议决,再遣军调将,恐怕敌军早已攻至云州。”沈瑾瑜神色未改,只抬眸看他,“社稷当前,臣为储君,监国期间,有权应急调度兵力。”
 




    言罢,她躬身一揖。
 




    朝臣中顿时低语四起,有人附议,也有人皱眉。
 




    有人上前半步,拱手轻咳一声:“太子言之虽有理,但军权非小事,若无圣旨而擅动兵马,恐有前例不稳之忧。”
 




    “空口白言,不足为凭。”李邦彦袖中早已准备妥当,掏出一封折子,“臣昨夜查得,赵煜晨私下调动边骑三千,绕过兵部备档,此事与旧年淮西王擅兵有何异?”
 




    殿内顿时哗然。
 




    太常寺卿王鸿年亦慢步而出,语气缓和些许,却仍不无批评:“太子身份尊贵,自应以法度为重。节度兵马乃陛下特权,即便危急,亦须先请奏准。”
 




    “够了。”皇帝抬手止语,声音不高,却稳压满殿,“太子监国,代朕行事,所作所为皆属权责之内。诸卿若有异议,待黑风峡战局平定,再行商讨。”
 




    他转向沈瑾瑜,语气一沉:“黑风峡战况如何?”
 




    沈瑾瑜将折起的战报摊开于地,跪而不伏:
 




    “赵煜晨已破叛军先头商队,缴获马匹六百、银两万金、武器百余件。现已分兵三路,清剿峡内残部,楚逸行踪尚未锁定,但其携密函入境,疑为肃王旧部主使。”
 




    皇帝沉吟片刻,从袖中缓缓取出一道早已拟好的密旨,亲自走下阶前,交予沈瑾瑜:“既然如此,朕便授你‘监国大司马’之职,节制西北、西南两域兵马,直到局势肃清。”
 




    他再环视群臣,声色俱厉:“再有妄议者,以扰乱朝纲论处。”
 




    殿下诸臣纷纷低头称是。唯李邦彦脸色涨红,似欲言又止,最终躬身退下,袖中手指紧握,指节发白。
 




    沈瑾瑜神色微震,旋即跪地接旨:“臣谢陛下隆恩,誓守边疆,护国安民。”
 




    她起身时,目光一掠,正对上李邦彦冷峻的脸色,后者眸色阴沉,眼角余光朝户部尚书一闪,显然早有图谋未成,心中不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