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铸心(第2页)

 可她终究只是个庄妇,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安慰,只能伸手从后面缓缓顺着柳羽的后背,安抚着自己男人的情绪。 

 李婉儿更是不知所措,她有心像李玉娘一样宽抚柳羽,却又碍于身份,只能呆立在原地,看着柳羽的后背出神。 

 后面这十几里路仿佛是一场磋磨心志的炼狱,要把柳羽从穿越过来之后的那些成就感和沾沾自喜一点点征服,击碎,压垮。 

 告诉他这个世道,远比他想象的更为艰难。 

 到了县城城门外,柳羽身上已然大汗淋漓。 

 此时城门前的流民更是成群结队,拥堵在官道两侧,苦苦哀求县城放人。 

 县城守城的门卒手里都拿着长刀,满脸凶戾,小心盘查着每一个进城的人的身份。 

 时不时有门卒举着长刀,在官道两旁高声吆喝。 

 “城门戒严,没有路引的赶紧散开!” 

 李婉儿看着这一幕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疑惑道: 

 “这旱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怎的突然多了那么多流民?” 

 柳羽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。 

 “临县过来的,那边流民抢了粮仓,算是造反了。流民一旦聚集起来,就成了反贼。受苦的反而是那些普通老百姓,官府要盘查他们,造反的流民要拉拢抢掠他们,一旦起了冲突,甚至可能被两方势力一起剿灭。” 

 “不是活不下去了,谁愿意背井离乡啊!” 

 李玉娘这才恍然大悟。 

 “难怪里正送牛车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,要咱们把牙牌带上。原来他早就知道县城戒严了。” 

 牙牌相当于后世的身份证,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,一般都是木制的小木牌,上面写着身份信息。 

 “走吧,排队去。” 

 柳羽下了车,牵着牛车跟着官道上的队伍一点点向前挪动。 

 直到快下午了才堪堪进了城。 

 县城里倒是和外面那些惊心动魄的凄惨成了鲜明的对比。 

 街上人来人往,商铺林立,贩夫走卒走街串巷,垂髫幼童嬉戏打闹。 

 城里城外,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方天地。 

 柳羽看着城里的热闹,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。 

 大旱两年,纵然县城里过得富足一些,也不该是这样才对。 

 正思索着,就听李玉娘悄声道: 

 “相公,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