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6）小顾没有玉佩(第2页)

 府上那些和衣而眠的护卫眼下早已穿戴整齐。顾长晏在跨出门槛时还不忘对院中等待吩咐的他们交代一句：“让招澜穿上衣服。”

 衣服是他说习惯的了。

 寒风刮干了脸上的湿迹，单薄的亵衣挡不住寒冷，脚底被硌得生疼。

 如此他既觉得自己已经死了，又觉得自己没死。

 黑夜荒芜，夜风呜咽，自虐般的顾长晏从头到脚都像得了失心疯。

 他一步步、到最后几乎是跑到了悟云的住处。

 拍门，一点也不体谅地大喊：“悟云！悟云大师！”

 在等院门打开的间隙，招澜带人见缝插针地给这个人穿上衣裳，套上鞋袜。

 在此期间顾长晏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，不挣扎不说话，只是一直盯着紧闭的门扉。

 招澜才略略给他晏哥扎好腰带，木门“嘎吱”一声开了，等待之人的心一并打了个颤。

 跨过时空，顾长晏终于见到了尚未离京、中年的悟云——上辈子的悟云寿命很长，在死之前顾长晏没听说悟云圆寂的讣告。

 “长晏？”

 悟云端着盏油灯，心中稍显诧异。

 任谁都可以一眼看穿顾长晏的不对劲，精神濒临崩溃却强装镇定。

 与此同时顾长晏跨进门槛，什么都没说，转身将门关上了，一并挡住了听到动静赶来的外人视线。

 他往前走，礼仪被抛到九霄云外，直接走进漆黑的屋中。

 “悟云，”他看向带来一丝光亮的悟云，眼里带着哀求，“您当年，有没有赠玉佩予我母亲？”

 “……她拒绝了。”悟云不知顾长晏为何忽然来问这个问题，却如实以告。

 “那么现在……玉佩在哪里呢？”一时间顾长晏的声音轻轻的，怕惊扰到什么一般。

 “不知。”此刻，这个遁入空门的人终于向顾长晏揭开了这个时空的微妙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