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 干江血鉴(第2页)

 侯燕的脸色刹那间苍白。她想起昨夜替丈夫换药时,那三道血痕确实还渗着青黑。而母亲小曼昏迷前,枕边确实散落着半片青霞宗特有的蝶纹花瓣。

 “父亲!”她拨转马头,长剑指向侯英身后的辎重车,“让我检查粮草车!青霞宗的‘镜花石’需以活人精血催动,车上必有端倪!”

 侯英的瞳孔猛地收缩。江风掀起他的披风,露出腰间那枚本该在小曼妆奁里的青玉蝴蝶。付战的目光骤然冷冽,手按刀柄的刹那,侯英忽然扬枪刺向自己咽喉——

 银枪却在离喉间三寸处顿住。侯燕不知何时已冲到近前,手中清霜剑架住枪头,泪水大颗大颗落下:“父亲可还记得,我及笄时您说的话?‘枪尖要对准外敌,而非自家人。’”

 付战忽然单膝跪地,玄甲触地发出沉重的闷响:“请侯帅随我回营,容我彻查此事。若真是我付战所为,必当自刎谢罪。”他抬头时,江面上浮起薄雾,远处隐约传来青霞宗特有的铜铃声。

 侯英的银枪“当啷”落地,溅起的水花湿了眼眶。他望着对岸玄甲军阵列中“付”字大旗猎猎作响,又看向女儿握剑的手——那姿势与当年他教付战练枪时一模一样。

 暮色渐浓,干江之上,三方身影在迷雾中交织成谜。唯有江心那块碎裂的影像石,随着波浪浮沉,石屑间隐约可见未完全消散的蝶纹光影,如同一道无声的血鉴,映照着这乱世里的忠与奸,爱与恨。

 干江薄雾中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二十八骑红甲亲卫如火焰破雾而来,为首之人正是侯英之妻小曼。她的赤金鳞甲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光泽,腰间悬着的九环刀随战马颠簸轻响,小麦色的面颊上染着征尘,却更衬得凤眼如淬寒星。

 “侯帅!”小曼勒马急停,红缨枪尖挑起一片水花,“速撤!这是青霞宗的‘镜花九变’!”

 侯英浑身剧震,银枪险些脱手。他望着妻子完好无损的模样,又想起影像中那屈辱的画面,喉间涌上腥甜:“你......你分明......”

 “分明在帐中遭人轻薄?”小曼翻身下马,甲胄相撞声惊飞江滩宿鸟。她扯开护心镜,露出左肩上新鲜的箭伤——那伤口周围泛着青霞宗独门毒药的青紫色,“三日前我率轻骑查探粮道,中了埋伏。是付将军冒死将我从青霞子剑下救回,这箭伤便是为护我所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