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恶果萌芽(第3页)
周围众人还未回过神,一道人影从人群中纵身跃出,旱地拔葱般飞扑向张兴萍。右手五指如钩,精准地捏住张兴萍的肩胛骨。只听“啊”的一声惨叫,张兴萍的左臂立时耷拉下来,仿佛脱臼了一般。
那女子轻蔑一笑,声音冷得像刀锋:“我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!还好你体态大,换了别人,骨头都得被我捏碎了。”
“韩霜月!”“冷锋寨的幽煞!”人们看向这个刀疤脸,头上左三右三插着棱形簪的女子。
韩霜月冷呵一声:“吵什么吵?再吵统统给你们弄死!”
众人闻言,纷纷噤声,山洞中瞬间又恢复了诡异的寂静。
“呸,连打家劫舍的女土匪都来了,这破地方真是不挑人!”张兴萍怒骂道。
韩霜月闻言冷笑:“你的身价可比这谷里的东西还值钱。你都能来,我为何不能来?这丫头是我养的,她的仇就是我的仇。正愁找不到抄了黄府的由头,今日暂且饶了你,这笔账,出了谷再算!”
她说着,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。随即,身后姑娘走上前,将赖芊芊从地上扶起,看情形跟韩霜月来的人远不止一两个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赖二毛不是没有家属么?”南星满脸茫然地转头问苏梅。
苏梅低声答道:“他兄妹俩从小被弃养,一直靠百家饭养大,几乎没人记得她的存在。他们兄妹俩,一个嗜赌一个行窃,我也仅仅听二毛说过并在结婚的时候见过她一次。”
一旁的赖芊芊,双眼赤红,死死盯住苏梅与南星,像是恨不得将她们撕碎一般,指着南星,又指向苏梅,咬牙切齿地喊道:“我哥!二毛死了,死了,是被你——你们害死的!”
“二毛死了?”苏梅怔了怔,像是没听清,又像是没能立刻反应过来。片刻后,她轻轻重复了一遍,声音里带着些许愣然,“二毛……死了?”
随即,她的神色变了,像是极力忍耐,又像是骤然轻松,嘴角缓缓扯出一抹冷笑。
她蓦然低头,喃喃自语似的轻声说道:“死了?哈,死了……八年了,他无时无刻不在打我、骂我。死得好!死得好啊!他死了,才是对我,也是对他自己,唯一的解脱。”
说到最后,苏梅的声音陡然变得哽咽,像是藏了无数怨恨与悲伤,却又带着几分自嘲和彻底放下的释然,嘴角仍挂着冷笑,可两行热泪却不知不觉滑落,落入胸襟,将衣襟染湿了一片。
“死得好啊……”苏梅哀怨地重复着,似笑非笑,仿佛这一句是她多年积怨的释怀,又仿佛是在与命运抗争后的最终和解,肩膀微微颤抖着,像是一只筋疲力尽的鸟,羽翼折断,无力飞翔,却又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。
南星叹了口气,轻轻伸手揽过她的肩膀,将她搂在怀里,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,轻声安慰:“好了,别哭了,都过去了。”
苏梅没有回应,只是埋首在南星的肩膀上,泪如雨下。
哭声不高,却如同一根根细针刺进周围人的耳朵,叫人心里不由发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