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校尉博元(第2页)

 那郎中听罢且是感叹:

 “果然行善不问前程,吾兄!大善也!”说罢对空遥拜。慌得那宋粲赶紧侧身回礼。

 且在那郎中感慨于那“非善到极致而不可为”之时,却听的口舌咂吮之声。循声看去,却见道士身着短衣,撸了袖管,坐在桌前大快朵颐,还不忘给自家筛酒狂饮,那是吃的一个满脸是油,吱砸的有声。

 此举饶是让那郎中怒从心起。且看了看这边厢那大善之家养出来的世家公子,又望了望那边旮旯里面吃喝无度的本门少爷,这老脸且是被丢了一个干净!饶是一个气不打一处来!遂以手点之,红了脸哆嗦了好半天才叫出声:

 “该打杀的泼货!”说罢便是拿眼四下寻那藤杖,口中且是将那四字真经哆哆嗦嗦的又念:

 “不教而善,非圣而何;教而能善,非贤而何;教而不善,非愚而何?”

 那道士见势不妙,便是擦干油嘴,起身疾走。然,又回头,临走且也不忘扯下个鸡腿叼在嘴里,腾出个手去拿那酒坛。

 见这厮恶状,那郎中且是被臊的满脸通红,便也不寻了藤杖在何处,且是一跃而起,唬得那身旁的宋粲赶紧搀了,口中劝道:

 “诶,诶,诶,世叔息怒,道长乃方外之人,切不可常理待之,莫要气大伤身。”

 宋粲不是不恨着道士,却是心内自有伎俩而徐图之。

 诶?这回让那郎中打了且不是一个解气?解气?你想多了,那宋粲心中所想并不是只看那道士挨打。便是撞碎仪像之事那之山郎中且也是一打藤条了之。完事后便又是一个和好如初。其中缘分且不是一般而得。

 那宋粲此番所为便是让那道士走路,倒是一个一了百了,省得这道士在此惹事生非,胡搅蛮缠的误事。

 于是乎,便按下心性,扶住程之山在桌前坐下,抹胸抚背的与他顺气。

 然,此时那道士且不安生,且嚼了那口中的残肉,含糊道:

 “师叔,这不怪小侄惫懒,饶是那厮军汉喧闹!小侄昨夜筑炉辛苦,正在酣睡之时,却无端被那厮军汉吵醒,见师叔与那厮叙话,便也不敢上前,见这酒菜,想是师叔所剩,腹中饥饿,便自顾……”

 这一顿抢白着实的让那之山郎中难堪,且看那宋粲,却又惭愧的摇头。那宋粲倒是体贴,饶是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与那郎中顺气,口中悄声道:

 “世叔息怒,气大伤肝也。”

 那郎中且是压了怒气,望了那被那道士霍霍的满桌狼藉,叫道:

 “还着实委屈了你?”

 那道士见这郎中憋了怒气,饶是有些个心虚,虽是赶紧的跪了,然这嘴上且不服软,且硬了脖子道:

 “小侄不敢……”

 话说这道士也不经济,所谓“有错就要认,挨打要立正”,认错起码得拿出个态度来。既然自己要躲得这灾祸,便是哀声求饶便是。你却摆出一副欠克的样子。有道是“卿本佳人,奈何犯贱”!

 唉!倒是有脸说别人犯贱。小时候犯错挨打不都是这样,本身就是挨两巴掌的事,非得倔强到男女混搭和双打,这身上才舒服?不过他们的打法也也是不对的。没他们那样边打边问的。

 先问你,为什么打你。你得先寻思寻思那档子事吧?是砸人家玻璃还是往人烟囱里塞棉花?你也不知道是那件事。得,回答不及时,打!这回答了吧?咦?还有这事?于是乎,打我打的竟然有开盲盒的快感,原本的一个女子单打的项目便成功的升级为男女超级混双……

 啊,往日不要再提,人生几多风雨……那是心理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,想想都疼。

 不说闲话,书归正传。

 那宋粲见两人剑拔弩张的尴尬,倒是不想此时让这之山郎中出了气来。便赶紧挑了那教坊送来的酒,提了酒坛,殷勤道:

 “来,待本将筛将一碗,与道兄赔罪!如何?”

 说罢,捅破酒封,将酒倒于盏中。

 那道士见那宋粲如此,倒是觉得这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也。于是乎,便面露不屑,斜眼道:

 “贫道粗鄙卑微,怎敢让上差给我递杯?”程之山听罢,一声断喝道:

 “呱噪!”

 道士听得暴喝便是浑身一哆嗦,且伸了双手慌忙接了那盏酒,倒是一个浑身的不甘。且是翻眼看那宋粲。

 那宋粲倒是不拘,嘻哈一声又筛了一碗来,递与之山郎中,道:

 “郎中请。”

 此乃官称,也就有官事相问。

 程之山不敢怠慢,拱手接过。宋粲自取一盏,托杯问道:

 “这筹算之事交与市井,不知郎中有何计较?”

 那郎中听罢且不饮酒,低头道:

 “说来惭愧,制使有所不知,老朽对这算法知其法却不得其宗。先前所做,皆有书信传递图样与那慈心院。然,路途遥远,来往竟两月有余。而慈心院众不勘实物,计算偏差甚多。复去修改,来来往往数次,且是半年不得清爽。而按慈心所算制成研磨筛选机巧,虽建成可用,然亦是一个故障百出。盖因积小差而成大谬,不堪用也……”

 此话,且是让那宋粲想起那汝州河畔那巨大的水车,心下想:彼便是天工也!倒是做不得数麽?且在想,又听那之山郎中道:

 “虽有召集城中识得纵横幻方之人用之以省些时日。但因我这芥末的职差却也有心无力……”说至此,那郎中且双手捧了酒盏与额前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