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将军骨血(第2页)

 那宋粲听罢更是奇怪,便急问道:

 “两军交战,弓箭空耗却是常见,不足为奇。敌攻,吾自当以箭回之。有何不妥?”

 那校尉听罢,便又做视若天人般的面目看那宋粲,瞠目结舌,垂涎欲滴。

 那表情却是有话道:那些个守军且是得罪了哪路的神仙?怎会碰上你这个傻缺的将军!然此话却在心里,倒是也不敢说出。

 然,见那宋粲又看他,只能赶紧擦了淌下口水道:

 “哎?《军制》:一砦之箭却有定数,十万之数有之,除去残缺不堪用者,得箭八万有余。城壕相加六十步有余。城高三丈,算十数步有余,自高而射,百步外均属空耗,百步内伤敌者罕有。断,如敌不至城下便不可射。”

 那宋粲听罢更是一个奇怪,接问:

 “为何?”那校尉听了便是疯狂的揉脸。心道:你他妈的有病啊!他穿着盔甲啊!你又射不死他,又伤他不得,你倒是射他干嘛?哦,好玩?增加战场气氛?十万支箭?看似很多,几百弓箭手一起来,撑半个时辰都算我输!

 那宋粲见他抓耳挠腮的表情且是个好玩,且不知这校尉心里骂他。倒是那校尉且整理了心情,遂,又加了耐心缓缓道:

 “箭数乃军心也。空耗箭支,届时军中无箭而敌近,则军心自乱也。”

 那宋粲听了,便收了那笑看,心下仔细揣摩一番。思忖了一下道:

 “若不射,何以拒敌?”那校尉挠头,道:

 “守城军械颇多,巨弩,雷石,远近第次。猛火柜便是其一。”

 那宋粲奇怪的看那校尉,摇头道:

 “巨弩雷石?且是费时费力,平时演练亦是一刻不得一发。那猛火柜更是个鸡肋,火焰不过十步,怎可攻敌?”那校尉听了,便拿眼四下的寻了,见前面不远有快沙地,且奔了过去,便站定了望那宋粲道了声:

 “官人且来看。”

 说罢,便抽刀为笔,于地上画城垣一座,见那城垣,城墙四门,周围壕沟,山向水势,鹿砦拒马且是应有尽有。那宋粲凑了上去歪头看来,听那校尉道:

 “城垣到壕沟三十余步,壕深一丈,宽二十余步,敌军马不可至。壕中有水,油质轻,可浮于水,亦可燃之。然,西北无水,为旱壕居多。敌步卒负物填沟,亦可架云梯而过,至城墙下攀墙夺砦。”

 那宋粲看那校尉点画解说,且不打断他,那校尉继续道:

 “如我守砦,先以猛火柜中取油,浸于壕中,上铺以柴堆蒿草,便撒霹雳炮中火药洒与其上。敌步军架梯过壕,我不攻之,待步兵过壕,便以火箭射之,燃壕内火药火油,断敌步卒退路,使得敌军阵分离……”说罢,便又用刀鞘再点那城壕与城墙之间。道:

 “壕至城墙三十步,敌兵必拥挤不堪,冬衣绑了铁甲,若蘸火且不好解衣脱困,只得奔跑呼号,而尽燃左右矣。届时滚木雷石、霹雳炮、毒火烟球皆可用之。待耗尽敌军步卒,那马军自是无法攻城,便无力再行登城之事。敌自退矣。”

 那宋粲听至此,便脱口赞了声:“好计策!”说罢,便激动的拉了那校尉豪情满怀叫好道:

 “此时再以马军冲阵,灭敌于城垣之外……”

 那校尉见那宋粲豪情万丈,言辞激烈,顿时泄气,便“啊呀!”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。遂又哭丧了脸,四下拜了口中念佛。那宋粲看那校尉如此,便又道:

 “怎的?我又错矣?”那校尉望那宋粲无奈道:

 “我等马匹不济,且是追不上那胡人也。且那胡人善骑射,追上去也是徒增伤亡而无益。”

 此话倒是让那宋粲一愣,随即激愤道:

 “我辈从军,只为建功立业,何惧生死也!何做着贪生怕死之态?”

 那校尉听罢慌忙站起,拉了那宋粲道:

 “爷爷也!建功立业尚且得个活命方可为之。只身入敌阵,与旷野马战敌军,看似威猛,且是个尽忠,实则匹夫之勇,与战者无益。如世人兵者皆如官人所想,要那兵书何用哉?”

 那校尉的话却是有些重了,说的那宋粲脸上有些挂不住,但细想也是大有道理。话说这有着如同宋粲般的傻缺麽?有,太有了,比他荒唐的大有人在。别说古代,就是近现代,骑马砍坦克这的等败家的事也是发生过的。

 那宋粲受了委屈,便也是个不肯服输,气道:

 “若你!便是如何?”

 那校尉见宋粲虽不成事,却也是自己的主家,但是,身为家奴跟训小孩一样的与他说话倒是有失本分,便赶紧躬身赔了不是。

 那宋粲见他如此,心下也是不忍,倒是失了自小相伴的情分,然也舍不得脸皮,塌不下身段。便用马鞭敲了那校尉的头道:

 “让你说话,做此态与我何为?”那校尉无奈,便又寻了快空地,以刀划了阵型,口中道:

 “敌军鸣金,必是轻骑在前,重骑于后。官人可以轻骑前出,重甲于其后,轻骑至敌二十步内以箭扰敌。待敌不堪骚扰,必攻我轻骑……”见那校尉随着那话,圈圈点点的在地上画来,便是一副阵图跃然于地上。口中有疾言:

 “官人可令我队重甲自两侧撞阵。轻骑于前袭扰诱敌,令敌重甲首尾不能相顾也。敌轻骑必来救,我则重骑掠阵,而取敌轻骑。”

 那宋粲听罢饶是一个瞠目结舌,且不成想那战阵也有这般的讲究。然听其言,观其图却也觉有几分道理在里面,然,心下总觉得不爽,便道:

 “你怎料的那敌鸣金,重骑必在其后?”那校尉听罢,便是将那刀掼在了地上望那宋粲。心道:谁那么倒霉啊!碰到你这个缺心眼的将军!然,细想,这缺心眼的且是眼前的这位,却又是一个蹙额无奈,低头沉吟了片刻,揉了脸绝望道:

 “轻骑无甲!马快也!”

 然见那宋粲依旧抱了膀子抠了嘴,作沉思状,口中连连“马快”之疑问,便是又让那校尉绝望的抓狂。

 却在两人说话间,便见一哨人马近来。且听得有人喊:

 “前面可是将军!”校尉听闻,抽刀在手,挡于宋粲身前,饶是一个雾霭霭看不打个清楚前来。便厉声道:

 “何人!通名报姓!”

 且是这一声暴喝将那对面人马唬的各个翻鞍下马,肃立马侧不敢出声。见众人不敢言语,那校尉与雾中影绰绰似是张呈等人,便又喝了一声:

 “何事!”那张呈无奈只得仗着胆子拱手道:

 “标下张呈,将军让标下好找。”

 却听得那张呈如此说话,那憋了一肚子气的校尉便上前将手中刀背望那张呈辟头抽下,厉声道:

 “有事速报!若再无状,军棍伺候!”

 那张呈挨了一刀背便是一个跪伏在地且也不敢叫疼。

 咦?这校尉怎得发如此大的脾气?说那校尉公报私仇倒是有碍公道。有道是“带兵者不慈,为官者不善”。

 如若不然,失了这“尊卑纲纪”你且是使唤不动他们这些个当兵的。而且那校尉方才与宋粲辩兵法,遇到这不学无术又胡搅蛮缠的主子便是惹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