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荦确秋风(第2页)

 “左不过是些个千阙宝阁之类。”那宋粲听了那郎中口中的“千阙宝阁”便是一个兴奋,放了那茶盏,望那郎中双目闪闪了道:

 “哈,世叔竟然不知?此局还是小程哥所留……”见那郎中面有疑问之色,且道了声:

 “我与世叔画来!”说罢,便手沾残茶在茶几上点点画画。且是引的郎中并重阳纷纷凑过头去看来。

 但因此局过于繁琐,机巧繁多,妙手纵横,宋粲画了一会便有些心力不支,竟是一个头昏脑胀,精神恍惚,便揉了两边的太阳穴,谦声道:

 “只记得这些罢……”

 之山郎中与那重阳道长眼睛死死的盯了那残茶剩水绘就的棋局,一时间竟然双双入局。且手指在棋间点画,却不再听得二人言语。

 良久,那之山郎中却如溺水之人挣出水面,一口长气呼出,道:

 “一手好棋,杀伐随手,诡异无常,如此心机……这便不是玲珑了……”

 宋粲听罢在旁擦手道:

 “粲凭记忆只记得万一,明日便将棋局与世叔抄来便可。”

 那郎中倒是眼不离棋局,口中连连的“哦”了点头。只是那重阳道长听罢便是愣了一下,抬头望那宋粲道:

 “将军恐怕等不得明日了。”宋粲听重阳如此说来便是一愣。

 那重阳见宋粲看他,便笑了拱手道:

 “今日见禅师已然在收拾行装,说晚些便向将军辞行。”

 宋粲听了一怔,又见之山郎中亦是有些坐立不安,言中惶惶的看他,便赶紧起来望两人拱手道:

 “世叔、道长稍坐,粲这便去与禅师话别。”

 说罢,便快步走了出去。身后却听得那郎中高声唤他道:

 “记得抄那棋局与我……”

 草庐内,重阳道长望着宋粲急急而出的背影,笑道:

 “这将军也是个急性子,说走就走了也,本想多闻一会他那奇楠呢。”

 那之山郎中却没听他说话,赶紧唤“成寻!”道:

 “速将云子拿来!”

 重阳听罢有些奇怪,心道:咦?这是要与我对弈吗?且也不用这么心急吧?心下想过,便问道:

 “先生可是要对弈?”那郎中却没回他,见成寻端着棋盘过来,便慌里八张的接过放在地板之上。

 重阳见了又是一个怪异升格,心道:这老仙也是怪人,莫说这下棋需尊得棋礼,顶不济也得对坐也。且不说焚香净手,这棋礼需还是有的吧?难不成两个人撅着对弈?心下奇怪还没想明白,却听的那之山郎中急急了道:

 “道长快些则个,莫要等那茶水干了。”

 此时重阳才明白,心道;哦,合着是我想多了?原这郎中要将桌上宋粲用茶水画就的棋局复盘。便是连着“哦”了几声,慌忙撩衣服趴在地上抓起棋子,听那郎中按了那宋粲茶水画就的棋局,口中道:

 “上星三三……”

 禅房内,沙弥忙碌着收拾行囊。那济尘禅师剪了灯花,提笔对着桌上的棋局在之上点绘。

 听得门外马蹄而至,瞬间便听得宋粲在门口道:

 “禅师可在?”

 济尘喧了声佛号,便起身开门。见那宋粲行色匆匆,饶是一个满头的大汗。便赶紧躬身合十,叫了声:

 “将军。”那宋粲且不拘礼,慌慌张张的入得那八风不动禅房之内。留的那禅师愣在门口。

 宋粲见禅桌上的棋局,并了纸笔,便拍手笑了一声,道:

 “禅师真乃神算也!”这无由来的夸赞且让那济尘禅师有些个迷茫。那宋粲此时才觉时自家的失礼,便望那禅师躬身叉手道:

 “此来一是与禅师话别……”说罢,一指那禅桌上的棋局,惭愧了道:

 “二麽,便为此物而来。”

 那禅师听罢躬身,道:

 “怎劳动将军亲身……”

 那宋粲赶紧还礼,道:

 “倒不怨我来叨扰。今日与那郎中讲了这称,却被他令我抄来一份与他。”

 那禅师听了笑罢,便让小沙弥另铺了禅桌,两人叙茶。

 此时,那校尉进得门,叫了一声“小师傅”便拉着沙弥用纸笔抄那棋局。然,这两人却是一个棋局不认识他们俩,他们俩也不认不得棋局。然却就纵纵横横唧唧歪歪的争论个不休。不过,这纷乱倒是时间不长,这一老一小的且达成了共识。于是乎,便分了黑白,定了纵横厮闹着撅在桌下画那棋谱。

 见那校尉有些个无状,便回头歉意的看那禅师,却不成想那禅师亦是因那小沙弥的不堪,抱歉的望那宋粲。四目相对,倒是惹得彼此哈哈一笑茶前落座。

 待静下心来,却又闻那禅房之中又木鱼“哚哚”之声,然却又不见有人敲击。倒是让那宋粲甚是个不解。且是闻声四下找来。口中疑惑了道:

 “甚来?”

 那禅师见宋粲问来,且笑了将那杯盏烫了,道:

 “此岗露水湿重,尤早晚更甚。此明澈纯净之物且是不容散了去,便拿瓮收去……”

 宋粲听了倒是个新奇,心道:打岔是吧,我说城门楼子你晃花花轴子。哪跟哪啊!我说这响动,你却只言露水?露水与这声响何干?

 见那宋粲瞠目与他,那禅师便笑了拿眼望了那佛龛,双手合十道了声:

 “将军且看。”

 宋粲听了心下奇怪,便是“咦?”了一声起身看那佛龛周遭。

 觅那“哚哚”之声且撩了佛像后的杂草。

 见:有竹木引水与瓮中,露水入瓮渐次滴下击于石上。

 又见那石:其行拙朴,大如鹅卵,中空有口,上似有树木年轮。水滴击石便发出空空如击木之声。

 那宋粲看罢饶是莞尔一笑,道:

 “哈哈,曾见山有洞,罕闻石中空……”那禅师听罢顿时懊恼,拍了光头道:

 “诶!本想炫耀一番。千算万算倒是忘了将军乃杏林世家出身!”说罢,便敦了茶盏,怨声叫了道:

 “将军清茶!”

 咦?此乃何物?此石大奥!且有一个名号与它,曰:“太一余粮”。又因其中空,叩之声如木鱼,于是乎便又得了一个民间的诨名,唤做“木鱼石”。

 此物独产于山东长清。虽不常见,然却瞒不过宋粲这医药世家的眼睛。因为这石头本身就是一味药材。

 咦?石头能当药吃?

 哈,能当药吃的石头很多,这“太一余粮”亦是其中一味。

 《神农本草》所载:“其味甘、平。主咳逆上气,症瘕、血闭漏下,除邪气。久服,耐寒暑,不饥轻身,飞行千里……”

 我去,吃这玩意能飞?还飞行千里?不用坐飞机了,吃这玩意一路小屁,咱崩着就飞海南了!费那飞机票钱干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