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欲加之罪(第2页)

此举且是让那黄门公一惊,便抖了手中拂尘,踏前一步,挡在那官家身前。

咦?他怕什么?不怕什么,就怕再出一个左正言陈禾。

这陈禾怎么了?能让这当值的内省主司这么紧张?没怎么,就是把个皇帝按在龙椅上猛喷,皇帝要走,他就扯人家皇帝衣服喷,最后人家给撕破了。

哪有这事?宋朝的君臣关系,办公环境就那么宽松的吗?没事干撕领导衣服玩?

有!《宋史》有载:“大观元年,陈禾劾童贯弄权,反复不置,徽宗欲起,禾引帝衣,请毕其奏。衣裾落……”

有了这前车之鉴,毕竟这皇帝的衣服不能每次都的让撕破的。这样的话也不成体统。

放在一般百姓家也不带你这样干的。不打嘴巴抽你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。

于是乎,这黄门公见那兵部尚书上来,便是闪身挡阶前。

不料,那尚书却又紧上一步。将那黄门公逼退。且高声道:

“臣,再乞!”

那黄门公见了,便要跪下乞旨交与他办了以解官家之窘境,却见官家眼色却有不允之意。

心内想了,若此时接了便会有朝臣参其宦官参政。如此,便是自家也落得个不保,也会连累了官家顶缸受气。

正在那黄门公左右思忖不得之时,且见三班尾后闪出一人,高声言:

“臣,勾当皇城司,吕维,有本。”

那黄门公寻了声音望去,却见此人着实眼生也。

听得“勾当皇城司”的官职,心下暗叫了一声道:不好,着是轻慢了这皇城司也。

这皇城司主事本是由那亲王、君王担任,然却是个虚职。

然,皇城司一切事务皆有勾当定夺。

这勾当之职何时换人自家却未见得邸报,且听不得半点的风声。想罢心内便大叫了一声“不妙”。

且在这黄门公心下盘算之时,便听得那吕维继续道:

“宣武将军之事,臣,亦有耳闻。便查了枢密,三衙等有司兵录功册。曰:绍圣三年,招宋粲随父入武康军医部,年十六,时任马军使。功表曰:金明役,帅五十众,入敌营,夺大纛一面、回金明守将皇城使张舆将首一、敌酋首二、斩敌无算。时任监、领具有签押。臣,均查验无误,并无造假……臣不解……”说罢,便望向那兵部的主事,躬身问

“不知这宣武将军冒领军功之言源自何处?”

一番言语,听上去平心静气,内里却是个暗藏杀机,刀刀见血。意思就是你参那宋粲冒领军功,莫不是要连同那时任的领军、监军、御太医、三衙、枢密一并参了去?你一个兵部的主事,想以下参上啊?

下克上?不是不可以!倒是先自摘了乌纱自领五十脊杖再说吧。

闻吕维此言上来,让上座的官家大为宽慰,满腔的怨气也得以出脱,一时间心情甚是大爽。便坐直了身子道:

“三衙,可曾有误?”

下有三衙臣工听喝出列,躬身道:

“回圣上,前日确有勾当到衙登记查看。因此事为十四年前旧事,臣且翻找有时,饶是记得。并于勾当一并审看。兵录,功册均无误。”

得了三衙的回答,那官家便将眼睛瞟向那站在殿上的兵部主事及上奏群臣。群臣无语,那官家问道:

“卿,弹劾宋粲,可有据?”

那薛兵部见问,拿了笏板遮了脸道:

“臣同大理寺查汝州瓷贡案。此事由犯官,原汝州司宪出首告发,如今人证、签押俱在……”

那兵部主事话还没说完,便见官家脸色着实的难看。

殿上吕维偷眼观得,随即便躬身与座上的官家,朗声道:

“臣,有不明……且查过原汝州司宪过往,并无平夏经历。无亲见,便有道听途说之嫌。所信者,听也,而听,尤不可信。又圣人言:所信者目也,而目犹不可信,所恃者心也,而心犹不足恃。犯官汝州司宪之言,恐是有心而发也。”

说罢,也不等那官家回话,便又拱手于那兵部尚书:道:

“薛尚书却不问其详,不辩其心,又无伏请圣上裁决而自断之……”

说罢且作为难的叠手道:

“这权由臣下,非审慎之法,傥有冤滥,何由可知?”

那兵部尚书且是回头甩手,欲出言辨之,却听那吕维拱了手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