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群谋失断(第2页)
且说着大殿内却没了彼时棋盘上的六国大封相乐趣,只是眼下朝中各个势力的角逐。
御史台中丞踮脚往那大殿里观望。且遥见天觉先生面前放一棋盘,手中磨那云子沉思。
听得那兵部尚书持子道:
“首先是宦,皇帝近内,执掌禁宫,手握冰井司,又有监军之责。”说罢,放了一子在棋盘,又接道:
“其次,乃宗室。后宫,朝臣……”兵部尚书将那棋子逐个摆来。
这个情势看上去简单,其实却很复杂。
宦官也好,宗室也好,后宫也好,这前三者是依附于皇权之下的。宦官自不用说,依附皇权最甚,然却手中掌兵。而一旦本朝皇帝驾崩,其下场却极为悲惨,且不敢架空皇权也。
而宗室与后宫在本朝却是一个掌权无望,再获权柄的话,那就只有一条——死皇帝。
届时后宫在宗室中选个小的登基。
而后便是“主少国疑”顺理成章的再出一个太后、皇后什么的出首“主军国事”。
咦?那不又是一个高涛涛麽?
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,高滔滔真还不算什么,还有更狠的!
那就是宋真宗赵恒第三任皇后,宋朝第一个临朝称制的女主“章献明肃皇后刘氏”。人家可是穿衮服拜太庙的主!而且,耳根子也不像滔滔姐那么软,绝对是个硬茬子。
后宫临政,且由得外戚势力做大到可藐皇权于无物也。
但是外戚做大,宗室也会跟着做大,因为宋朝皇位自那赵光义为始,皇权传授是可及弟的,并非只可及子。
那宗室之人亦可为皇帝人选也。
最终这江山易主,这上任皇帝的后宫也就没人要了。
比如,元丰三年,宋神宗病重,吴王赵颢一度觊觎皇位。其母宣仁皇后还算清醒,虽想立幼却也无奈于皇室势大,幸得朝臣鼎力相助才扶了哲宗继位。
有了吴王争位的先例,这宗室和那后宫便也成了不可调和之态。
朝臣自不用说,自那“安石之乱”为始,两党便争斗的一个不得安生,此消彼长倒也忙的不亦乐乎。
不过这番争斗净见热闹了,倒是谁也没得了什么好处。
好不容易挨到一个耳根子软且好忽悠的皇帝,一帮人却自己不争气,依旧争斗不断。
搭上那皇帝也好事,立党人碑,砸党人碑,那朝中大臣便是今天罢免,明天复职,饶是玩的不亦乐乎。
本身做好你的裁判工作就好了,倒是不知道缺了一个什么心眼,偏偏跑去跟运动员们一起,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外国的名字,名叫,玛掺乎,复姓瞎尼!
得,朝堂之上依旧斗来斗去其乐无穷也。
然,时过境迁,两党早已失去了熙宁年间的为国为民志向和气量。就眼前的利益纷争不断,吃着碗里看着锅里,殊不知这锅要是都没了,你要这碗来干嘛?
不介,我就要斗,砸锅卖铁的也要斗!我就看他们不顺眼,不要妨碍我享受整人的乐趣!不仅仅我要和政敌争斗,闲着没事了,我们还能自我分裂,同一个党玩着没意思,我们分裂成三派吧,不打来打去的容易失去活力。
好吧?终是恶人自有恶人磨,倒是让这“天资凶谲,舞智御人”蔡京得了便宜,弄了个一权独大。
那元丰、元佑党人醒过来味后,随即握手言和。意见倒是一致,先干掉了这恶厮再争谁是一哥!
然,事与愿违,这老家伙太能折腾,饶是让两党绞尽脑汁且是无为。
饶是那蔡京自家作死。用人不当,弄出来个朱冲、朱缅父子,饶是个尾大不掉。
皇帝迫于压力,才以“彗入奎,娄”逐了那蔡京去到杭州居住,这朝中上下这才且得一息安寝。
却不曾想,刚好了没几月,那汝州瓷贡便半路杀出来一个宋粲,一路鸡毛鸭血,将一个汝州搅的天翻地覆。最后竟让旧党经营多年的汝州由得一个空降的“秘书”抄了后路。
那元佑党懊恼,倒不是为了那沉甸甸的大钱,饶是被这乱拳打打死老师傅骚操作给整的实在是太窝囊。
元佑党懊恼,那元丰党却也没有高兴太久。
本来且是个大欢喜之事,却不料,那宋粲却好死不死的弄出来一个“蔡字恩宠”来,可不让人牙根痒。
心道:我们合力才把这厮给弄走好吧!你想咋滴?
那位问了,这蔡京不是元丰党之人麽?
是又怎的?
盖因此翁太独,有他在别人都不要想什么发财的事了!
弄点钱你就兴办官学,弄点钱你就搞居养院、安济坊、漏泽园。还没完没了的修路,盖房搞基建。
你老是搞这种社会救济国家化制度化算怎么着?这些花出去的钱是怎么收回来?收的是谁的钱?
归根结底,还不都是士绅大户商贾豪民的钱啊!你这弄的,让我怎么对得起我的衣食父母?我手下还有一个排的兄弟等着吃饭呢!
你这宋粲也是闲着没事,好好的看着那程之山老老实实的烧瓷不好吗?你这会子弄出个“蔡字恩宠”是何居心也?
于是乎,两党再次合流,欲治那宋粲之罪。
刚想下手,蓦然发现那孩子他爹宋正平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啊。
不声不响的与那宦官交情深厚,手眼通天到能绕过中书省,直接问官家要手诏!
而且不是中旨,而是手诏,皇帝亲手写的条子!关键是这官家还真给他写了!
再加上,宗室的吴王,何许人也!那是争过帝位的人啊!无缘由且死皮赖脸的认了那宋粲做了干儿子。就连做个弄瓦的家宴,也是内东条的主事杨戬亲为打点府宴,内廷的主司亲自到场。那后宫此时已是个不安分,饶是个赏赐不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