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. 第 21 章

    李巍的吻落下来时,像初春的雪落在梅枝上。
 




    他捧着顾念的脸,指尖摩挲着她耳后的绒发,薄唇辗转在唇角徘徊,呼吸间都是她发梢的莲香。
 




    “会疼吗?”他的吻悬在她咬破的唇珠上,喉结滚动着克制,“孤尝到血腥味了。”
 




    顾念忽然叼住他下唇,齿尖轻轻研磨,破碎的舌尖,带出丝丝血腥。
 




    “殿下这时候倒像个正人君子。”她攀着他肩膀跪坐起来,如同一只不知餍足的猫儿,吮吸他的舌尖,“殿下昨日杏花树下,掐我时怎么不见心软?"
 




    烛火爆开一朵灯花,李巍的耳尖红得能滴血。
 




    他忽然将顾念按在锦塌之间,发狠似的吻上她颈间粉色的淤痕,却在触及肌肤时化作春雨:“顾姑娘,孤现在舍不得了......”
 




    顾念白玉的手臂抵住他的胸口,忽然用力,翻身将他压在身下。李巍昨夜肖想了一夜的青丝垂落在他胸膛,发尾扫过他胸口的朱砂痣时,听见他闷哼一声,攥皱了床褥。
 


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好生娇气。”她故意用鼻尖蹭他滚动的喉结,顺着他的下颚线,咬上他被她的血涂得殷红的唇,“殿下,在克制什么?”
 




    “顾念!”李巍扣住她作乱的腕子,眸中欲色翻涌如潮,“你当孤是柳下惠?”
 




    他想反制,却被她锁骨用力贴上胸口,两颗朱砂痣隔着血肉,不断共鸣。
 




    【双生咒激活进度+5%,当前进度15%】
 




    李巍的唇舌流连在她的殷红间,她唇瓣的甜,柔软得像浸了蜜的雪,可越是沉沦,心底对桑桑的愧疚便越是锋利。
 




    李巍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感,颤抖着闭上眼,喉间溢出破碎的喘息。
 




    “殿下……何必克制?”顾念热烈地抱紧他,她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又一下,“若此刻在您身下的是桑桑,殿下也这般克制吗?”
 




    “殿下!”沈砚的喊声裹着血腥气破窗而入!
 




    “沈大人,还请留步!”长乐将沈砚挡在门外。
 




    烛火在纱幔上晃了晃,李巍瞬间从情潮中清醒。
 




    懊恼如潮水将他淹没。
 




    顾念总是能随意撩拨他。
 




    昨日他身体对她成瘾,他剜肉戒瘾;今日,他被她从冰冷湖底、无尽黑暗两次捞起,给了他一团火红的热情拥抱,此时此刻,他恨不得连心都一起沉沦。
 




    克制。
 




    他必须克制。
 




    他翻身下榻,随手撩起披风将顾念裹成蝉蛹,可大红色的披风,迎着顾念似笑非笑的眼,却让她更显魅惑。
 




    李巍艰难移开视线,后槽牙都险些咬碎。
 




    顾念故意露出半截雪白腰肢,对着他呵气如兰:“殿下不要我,那我便去寻我表哥了。”
 




    她作势要走,却被李巍狠狠拉进怀里,他抬眸时眼底翻涌的暗色几乎要将她溺毙,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声低哑的叹息:“顾姑娘,你总爱往孤刀口上撞。”
 




    “轰咚!”
 




    沈砚的剑鞘在与长乐争斗中,砸在雕花木窗之上,破了一帘窗纸。
 




    透过缝隙,长乐似看到一团白雪镶嵌在太子裸裎的怀抱中,他吓得跪地疾呼:“属下该死!”
 




    李巍抱着顾念,背过身去,迅速扯过屏风上的蟒袍将顾念裹了一圈又一圈,阴沉着脸盯着窗外跪地在缝隙之外的沈砚。
 




    “沈御史最好有天大的事。"
 




    沈砚的目光落在李巍光洁康健的上半身,以及怀中的那一团雪人儿,喉间泛起腥甜:“殿下失足落下的莲池通地下河,而地下河直通京杭运河,沿岸不仅百姓林立,恐怕已有百姓中毒,而……”他攥紧渗血的绷带,“明日辰时,京杭运河即将开闸。”
 




    那时,皇帝亲临、百官祈福,更危机的,这大运河,从北直至江南,途径十二个重大城池,有千千万万百姓,一旦尸毒从北奔流至南……他大央国就完了!
 




    李巍胸口的再生的朱砂痣灼烧起来。
 




    他想起母妃流着泪,剜他朱砂痣的疼痛,还有她唱着小调,和着血肉,在他耳边的呢喃。
 




    凤鸣岐山,应局之人。
 




    亡国灭种,万劫不复!
 




    原来,这颗痣的劫难应在此。
 




    逃来逃去,绕来绕去,还是跨不过的坎。
 




    顾念,你打捞起孤,不过是让孤从一处黑暗到另外一个至暗的世间罢了。
 




    这条命是你三番两次,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