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狱燃灯宜醉不宜醒

7. 东都故人(下)(第3页)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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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是谁可以无视樾王的庇护,对黥朗下毒手到这种地步?
 




    若樾王有心相护,就算是当今圣上,也休想将黥朗伤到这种地步。
 




    除了轩辕樾自己,月寒江想不出其他人。
 




    黥朗模糊的双目竟又重新蓄满了泪水。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见状,一直隐隐作痛的心口仿佛又痛了几分。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轻轻抹去黥朗眼角慢慢溢出的眼泪、动作很轻,似是怕吓到他一般,语气也很轻:
 




    “如果你来此,所求是他的话,我可以替你杀了他!”
 




    此时的黥十郎还不知道,能让月寒江如此笃定地给出承诺的人,这世上恐怕没有唯二的那个人了。
 




    黥朗说不出话,却摇了头。狠狠眨眼,又一大颗泪珠从那圆眼中滴落,那双明亮的圆圆的眼睛,跟小时候殊无二致。
 




    哽咽间,他对月寒江说:
 




    “我入重云宫,所求不为他……我此心所向,只要轩辕昊翀、死!”
 




    颤抖的声音里竟有一丝藏不住的狠意。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的眼神暗下来,蓦地沉默了。
 




    少顷,说:
 




    “轩辕昊翀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“重云宫未必会助你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继而犹豫:
 




    “或许,他们……也不反对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黥朗敏锐地听出这话里的玄机,问:
 




    “你说的他们,是谁?重云宫主?”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点头,又后觉黥朗可能看不到他点头,复答:
 




    “是掌座和宫主。此等大事,若非他们首肯,重云宫不会帮你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黥朗反问:
 




    “你说的掌座日前刚驱逐了一人下山,但我却留下来了,那,只要我入了这重云宫,他们就会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欲言又止,只说:
 




    “你真的,想入这重云宫?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黥朗点头,继而又说:
 




    “我想入重云宫,都说这里有良药或许能医好我……还说这里有神功或许我还有救,当然传言不一定为真。但若你们掌座没有驱逐我,是不是就表示……它真如传言一般可助我一程。”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目露不忍:
 




    “若这重云真如传言所说,是人间九重炼狱,你还要来吗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“来……”黥朗点头,“我不怕的,苒之,我现在,什么都不怕的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有些难过,他很久没有这么难过了。他看着眼前的人,透过他似乎看到了一些过去的自己的影子、痛苦而绵长的、断断续续的一些影子。
 




    觉察到月寒江的沉默,黥朗轻轻拉拉他的衣摆,问:
 




    “苒之,你会帮我吗?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摸摸他的头发,一贯淡漠的神情忽然有些柔软:
 




    “我可以试试,却不一定能成功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他将黥朗额上的发掠起,又看到那一瓣桃花印记,忽然深深地说:
 




    “倘若你此行未能如愿,你作何打算?”
 




    黥朗语塞,一时不知如何回答。
 




    他其实,从未想过此行会失败,不到真正死亡的那一刻,都不叫失败。
 




    “若你不能入重云宫,你便打算自己去做、即便以卵击石也无所谓?!”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的声音传来,言中了他的心事。
 




    被说中了心事,黥朗更加无法开口。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又抱了他一下:
 




    “我会帮你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黥朗忽然觉得浑身都暖暖的,他不想再多说自己的事情,他不想给眼前的人增加更多的负担。
 




    有这次的相见他已经很知足,他不想自己的计划让别人付出任何代价。
 




    于是换了话题,轻轻问:
 




    “苒之,这些年你一直在这里吗?”
 




    继而,又终于没忍住,追问道:
 




    “你在山下的时候说,你现在……是……月寒江?”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似乎安静了一会儿,才答:
 




    “是。”
 




    两个问题的答案,都是。
 




    黥朗并没有多意外了,想也知道这世上难有无缘无故的善意,山下那匆匆一面就交付信物、助自己上山之人,他早有猜想、或许是故人也说不定。
 




    只是万万没有想到,这个故人,竟然是消失了十数年前的故人。
 




    那些过往,说来话长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 




    他又何尝不是呢。
 




    到了此刻,这数十年分别的时光,竟然已经勾不起黥朗探究的心绪了,他只轻轻问:
 




    “那……你过的好吗?”
 




    黥朗其实想问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、怎么活下来的、又怎么到了这云洲?……他有很多很多问题,只是突然发现,根本无从问起。
 




    也问不出口了。
 




    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经历,在各自的人生中走出了这么久了。
 




    他们已经失去了彼此相伴的这么多时光,再见已是上天恩德。
 




    “好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说。
 




    “没有什么不好的……”
 




    月寒江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