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宫秘史:那些被史书屏蔽的吐槽然诺1213
第5章 唐睿宗李旦(第3页)
最后一次抚摸玉玺是在开元元年元日。隆基的登基大典刚结束,我借口更衣溜进含元殿暗阁。冰凉的玉璧贴着掌心时,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轻笑:"大家果然在此。"高力士捧着鎏金香炉,烛光在他眼底跳成两簇鬼火,"太子...陛下说,该换新历了。"我望着香炉里升起的烟柱,恍惚看见母亲的脸在烟雾中浮现,接着是三哥叼着糖葫芦的模样,太平出嫁时的九树花钗,最后都化作少年时在洛阳官道见过的流民——那老汉抱着饿殍说:"贵人可知,麦苗返青时最怕倒春寒。"
走出宫门时,我特意绕到太液池。冰面彻底化了,那条通体雪白的鲤鱼竟还活着,鳞片上留着当年三哥用弹弓打的疤。它浮出水面吐了个泡,荡开的涟漪里忽见永隆元年的自己——那个抱着《汉书》在梨园躲雨的青年亲王,宽袖被雨打得贴在臂上,还在为贤哥求来的新差事欢喜。怎会料到半生要在龙椅与道袍间辗转四次,朱批的御笔换成炼丹的桃木剑,又变作抄经的紫毫?
残阳把池水染成血色时,我终于读懂母亲临终时那个眼神。她枯槁的手指在我掌心画圈,当时以为是"全"字,如今想来该是个"囚"字。原来我们母子三人,都是坐在龙椅上的傀儡,丝线另一端连着千秋青史。三哥咽气前突然清醒,攥着我的手说"糖在左袖",太医剖开他衣袖,里头藏着块永徽年间的饴糖,早被体温焐成了琥珀色。
暮鼓响到第十八声,身后传来年轻帝王的脚步声。我没转身,任由他替我披上裘衣。玄狐皮毛蹭得耳后发痒,像是那年母亲抱着我看灯会,她步摇上的流苏扫过脸颊。"阿耶,该用晚膳了。"隆基的声音比三日前沉稳许多,已有了帝王胸腔里的共鸣。我指着池边一株歪脖子柳树:"显庆五年,你祖父就是在这儿教我骑射的。"柳枝上新结的冰凌突然断裂,惊起一群寒鸦,扑棱棱飞过玄武门残破的匾额。那些黑羽掠过承天门时,恍惚化作四十年前母亲大婚时的簪花轿辇,金线绣的凤凰终究成了灰。